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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创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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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 花

2015/09/17 作者:张志兴  点击数:

      豆花,不是豆苗开的花, 而是指豆腐花,或称豆腐脑。在关中西府,人们都称其为“豆花”。以“花”名之,大约是言其形似花瓣,或散碎如花。一个“花”字,饱含着无尽的诗意,也给这一平常的食物增添了无限的色彩。

      优质的豆花要用上好的黄豆制作。把黄豆用清水泡胀,再和水用石磨磨成浆。然后用沙布将豆渣滤出,剩余的浆汁入锅煮沸,这就是豆浆。豆浆稍凉,加入卤水迅速搅匀。数分钟后,锅内豆浆即凝结分层,上层为清澈微黄的液体,下层为洁白的块状凝结物,这就是豆花了。将豆花盛入碗中,拌入盐水、醋水、蒜水、香料水、油泼辣子等各种佐料,浓香四溢,开胃爽口。

      相传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刘安承袭父亲封为淮南王。他喜欢招贤纳士,门下食客常有数千人。为了解决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,他利用淮河流域产盐有卤水做凝固剂的条件,发明了豆腐。三国时期,豆腐制作技术传到今四川省富顺县一带,很受欢迎。富顺产盐,商贾云集。有一次,一些等着吃饭的客人实在没有耐心等豆腐成型后再吃,就跑到厨房,看见那锅内还慢悠悠煮着的嫩豆腐,便要店主卖给他们。人们惊喜地发现,这种吃法比起煎炒过的老豆腐更加鲜美可口。就这样一传十、十传百,“嫩豆花” 便正式成为一种美食。

      说到豆花,不能不说豆花泡馍。豆花泡馍以西府凤翔一带最负盛名。豆花泡馍,其实是豆浆泡馍。就是将馍片、豆花一起泡在豆浆里烩煮而成。但是, 这里的馍片,必须是特制的锅盔馍,并且要用快刀削成薄片。这里的豆花,必须是西府的豆花,嫩滑有筋,煮而不散。一碗豆花泡馍出锅,豆花洁白如脂玉,馍片金黄似秋叶,汤汁豆香浓郁,再佐以时令小菜、油泼辣子、秘制料水,美味可口,营养丰富,解渴耐饿。

      小时候,生产队做豆腐,我们每次都要去围观。只见在一口可供小孩游泳的大锅上方,吊挂着一张巨大的纱布滤网,滤网内装的是磨制好的豆子浆汁,几个壮汉站在锅台上摇动、挤压滤网,滤网下端便有汁水缓缓流入锅里。锅灶下边,柴火熊熊。等到满屋飘香时,老把式即向锅里点入卤水。此刻,我们小孩子早已端着各自的碗在锅边等候多时,老把式会给我们每人的碗里舀一勺豆花。我们一边品尝着香醇烫嘴的豆花,一边欢欢喜喜向家里跑去。上高中时,在学校住宿,每周回家一趟。学校灶上的饭菜十分单调,但是每天有一位卖豆花的汉子会准时前来。汉子的豆花做得地道,分量给的也足,尤其是豆花上的油泼辣子,更加鲜香。我经常会买上一碗,先用家中带来的馍蘸着豆花上的油泼辣子吃,再将豆花喝完,既是饭又是菜, 既好吃又顶饱。

      直到现在,每次回老家,我都要来一碗家乡的豆花。吃着那纯正、道地的豆花,总会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。虽然,如今城里卖豆花的并不少见,但大都只有其形,而无其神。不论是色、是香还是味,都已大打了折扣,甚至走了样子。城里有一些人不喜欢吃豆花,其实是因为他没有吃到真正的好豆花。好吃的食物,人人都会觉得好吃。如果有人觉得不好吃,往往是因为制作者未能做出这种食物的精神。

      豆花不是花,它只是一种滋养了人们千百年的小吃;豆花又是花——美食百花园中一朵艳丽芬芳的奇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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